190年 四月二十八日,午后
洛阳·城南
大火尚未完全熄灭,空气中弥漫着灰烬与焦臭,残存的建筑在余烬中发出断裂的焦响,整座城池犹如一座燃尽的坟场。
张松拨开一片焦黑的木梁,踏入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院落,目光微凝。街巷之间,秦军正在搜寻生还者,同时清点可用的资源,但从现场的景象来看,能留下的已不多。
忽然,两道黑影自倒塌的屋檐之上跃下,稳稳落地。
嬴无尘,张益。
嬴无尘身穿黑色劲装,衣袂染上一丝尘灰,神色却依旧冷静如水。
三人目光交汇,张松拱手:“主公。”
随后目光看向张益道:“阿益,你也来了。”
嬴无尘轻轻点头示意,走到一块仍未完全燃尽的断壁旁,轻轻触碰了下焦黑的石砖,指尖染上一抹灰烬。
张益笑道:“哥,辛苦了。”
张松眉头微皱,叹道:“董贼烧城,洛阳已成废墟,我们攻下的,不过是一片焦土。”
张益轻叹:“董卓撤得干净,焚城之后,洛阳已成死地。”
嬴无尘微微颔首,语气平淡:“比预想中的更糟糕。战乱之下,城池不过是权谋的筹码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而洛阳,终究还是被当成弃子了。”
张松望着他,目光微微闪动。嬴无尘虽未亲身参与破城之战,但他的棋局,从未脱离这场纷争。
嬴无尘未置可否,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。破败的宫殿、坍塌的街道、残缺的尸骸……董卓的焚城,让千年帝都化作焦土。
张松回过头,看着张益,眉头微蹙:“阿益,你本该坐镇玄影门,为何随主公一同前来?”
张益神色如常,微微一笑:“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,你也该知晓了。”
张松察觉他话中深意,眯起眼睛:“什么事?”
张益看了嬴无尘一眼,随即缓缓说道:“张辽的事。”
张松眉头微动,目光微凝:“文远?”
张益轻轻点头,语气低沉:“文远之前在洛阳城南被玄影门扣押,机缘巧合之下,我才得以与他相认,而他也已知晓自己的身世。”
张松闻言,眼神微变,沉默片刻,才缓缓道:文远他如何回应?”
张益叹息道:“还不愿回归张家,他不愿背弃吕布。”
张松神色复杂,半晌轻笑一声:“果然是张辽。”
张益微微颔首,目光沉静:“他与吕布情同手足,这一点无可厚非。但如今局势已定,吕布若败,董卓未必还会容他。届时,文远的去向,怕是个难题。”
张松轻轻点头,沉吟片刻,忽然说道:“主公是否……已为文远留了后路?”
嬴无尘淡淡开口:“不仅是他,还有吕布、高顺。”
张松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:“主公要一并收下?”
嬴无尘目光沉静,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:“有何不可。”
张益沉思良久,缓缓道:“吕布性情桀骜,未至绝境,断不会轻易归降。”
嬴无尘微微一笑,语气平淡:“吕布若败,洛阳再无他的立足之地。而张辽、高顺,虽忠于吕布,但董卓未必会容他们。”
张松眯起眼睛,望着远方尚未熄灭的战火,缓缓道:“此役若败,他与张辽、高顺便成弃子,届时,他们确实别无选择。”
张益叹息道:“吕布勇而无谋,若董卓最终弃他,他又能去何处?”
嬴无尘轻笑,望向燃烧的洛阳,语气淡然:“静观其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