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委委屈屈,娇娇弱弱的‘梁牧野,我害怕’让他从尾椎升起一股酥麻感,从胸腔里蔓延而出的保护欲让他伸手护在她身前。
他板着一张脸,硬朗深邃的五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,带着无边寒意冷漠的盯着田大荣。
“你想要动手吗!”
田大荣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呢,更何况还是梁牧野那么健硕的呢!
当即就耍起了无赖,用起了自己最拿手的。
“我的老天爷哟,不是人呐不是人,欺负我一个老婆子,城里人咋了,城里人就能欺负人了啊!哎哟喂,不讲理啊不讲理,梁二做人要讲良心的啊,我照顾你一家吃一家喝的,照顾两个小的,我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吧,没天理了啊!!你还想动手打我啊!好啊你,梁二你不是人啊!”
又哭又嚎的,恨不得要将这屋顶给掀翻了,恨不得把村子里其他人都给喊过来看热闹。
梁牧野淡漠的视线扫过她,抿直的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笑。
“好啊,你把村子里的人都叫过来看看,我倒是想问问,是谁传的我和小慕的闲话,还有,你到我家来,我每个月给你开了工资,包了吃饭,这两年以来的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,你往你自个儿家里拿了多少东西,我可得清楚得很,正好来算算!”
一瞬间田大荣就好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脑子,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,说不出话来了。
她以为自己做得隐秘,叫人察觉不出来,结果她的小动作完全没有逃过主家的眼。
千算万算没算到,人梁牧野有记账的习惯。
她嘴唇嗫嚅了两下,苍白的说一声,“冤枉啊牧野,我这、这可没有啊……”
“上个月,我总共拿了六十斤猪肉回来,你做了几顿肉菜,用了多少肉,需要我一一跟你算算吗?”
更别提还有猪油、白糖红糖这些东西,她往自己家里搬了多少。
躲在他身后的慕心探出脑袋来了,一副恍然大悟,然后用着鄙夷的视线扫着她。
“原来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啊,你怎么好意思叫冤的呀?”戳了戳梁牧野的手臂,“咱们报公安吧,这种小偷就应该送去吃劳改饭。”
她刚刚说完,田大荣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她似的,害怕的往梁牧野身后缩了缩。
“梁牧野,她还想要打我,我害怕,她好凶啊,我不敢和她待在一个屋檐下,万一你不在家,我怕。”
声音怯怯的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,委屈又可怜,和他这两天见到的慕心完全是两个人。
可见,她是真的很害怕了。
梁牧野心里涌起几丝莫名的心疼,说到底这姑娘城里长大的,哪里对上过乡下大妈呢!
“你!”
田大荣刚说一个字,梁牧野向前一步,整个人挡在小姑娘面前,怒视她。
“你想做什么!是真想送你去吃劳改是吧!”
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,给她震住了。
“别、别、别呀!”她真的慌了,送去劳改,她就完了啊,一辈子都别想摆脱劳改犯这个名号了,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抬得起头来啊!